畅饮畅聊。
另一边的李承乾则是将剩下的几只山鸡都给炖了，让乾字营的弟兄们也跟着沾沾荤腥。
看着那些士卒吃的开心，李承乾也露出了姨母笑。
美食这东西其实与艺术品无异。
旁人懂得鉴赏，喜欢吃，大口吃。
这对于艺术品的作者和烹饪菜肴的厨子来说，就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了。
……
晚些时候。
已经有些微醺的李世民，来到李承乾的马车前。
见到李承乾正在摆弄着那柄环首刀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。
“这柄刀，满大街有的是，等回去了，朕送你一柄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我就要这柄。”
李承乾抬头看了眼李世民，情绪十分平和。
似是感觉到了李承乾的不一样。
李世民也收敛住了和他打诨的意思。
“怎么，这刀是你姐送你的？”
“嗯。”
李承乾轻轻点头。
“那你是想你姐了？”
李世民挑眉问。
“有点。”
李承乾眼神有些发直，思绪早已飘回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。
那时的李世民还没登上皇位。
自己也还在秦王府。
周围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，皆充满未知。
他不知道自己结局会如何。
会不会如前世的李承乾一样那般惨烈。
那种提心吊胆的害怕，伴随了他不知道多久。
后来李世民登上皇位，想要直接将他赐封为太子。
李承乾废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让李世民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再后来，自己就认识李听雪了。
这个有点疯，又有点丧的姐姐。
在旁人眼里，她就是个不知规矩，并且嫁不出去的女人。
可在李承乾的眼里，她就是自己最亲的人。
虽说，她总爱磋磨自己，总爱将自己往她胸脯里按。
但她也很疼自己。
满长安城，谁敢说李承乾一句坏话，只要被李听雪得知。
注定都要被她带着几十个人去家里拜访一下。
久而久之，李听雪的名声也就更不好了。
李承乾抿着嘴，看向李世民：“如果她是您的女儿，该多好呀。”
听闻这话，李世民只觉得内心深处的一根弦被波动了一下。
这根弦，似乎就是那早已断了的兄弟情与兄妹情。
李世民能登上皇位，皆是踩着兄弟姐妹的骨头一步步上来的。
可以说，李世民的辉煌史，就是他兄弟姐妹的血泪史。
他早已不知道兄弟情是何物，更不知那姐妹情又是何物。
直到他看见李承乾不顾生死也要保护自己妹妹时……
直到他听说李听雪得知李承乾被突厥人所伤带人奔赴突厥时……
他才忽然想起，什么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感。
可他却从不曾拥有过。
李世民幽幽的叹息一声：“陪着爹走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李承乾没有拒绝，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。
父子二人，顺着林间小道，一路到了一个小河边。
站在河边，李世民望着天上名月。
李承乾双手托腮望着水面。
父子二人谁也没说话。
但却都知道对方心里面不好受。
最后，也还是李世民率先开口。
“乾儿……”
“拥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感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