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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 狗血的财宝(2/2)

,一副被人陷害了的表情:“从今以后,我不再是大通商行的掌柜,而是中华远洋商行的东家之一!远洋商行,是我和聂老大一齐成立的,大伙今后就继续跟我吃饭就行了!”

    团练的几个小头目懵逼了,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团练成立后一直是何斌在负责操练,大家伙见得最多的东家就是他,此刻他这么说,众人难道会反驳?

    头目如此,下面的兵就更不懂了,本着发饷的人最大的宗旨,团练在短暂的迷惘之后,很快顺从的听从指挥了。

    灵堂里的人,被驱赶到各处偏院,有人大骂何斌,被扇了几耳光之后,也就没人敢吱声了。

    团练的人长驱直入,冲进后宅,一路势如破竹,毫无阻拦。

    但是在李旦居住的院子外面,遇到了一点困难,守在这里的二十来个精壮汉子武艺精湛,能以一敌十,团练折了十来个人。

    何斌没有迟疑,手一挥,一队鸟铳手上来,噼里啪啦一阵搂火,打得鸡飞狗跳,尘土飞扬。

    硝烟散尽之后,郑芝龙用黑布蒙面,带着人进去搜了一遍,捅死几个漏网之鱼后,小院子清静了。

    李旦躺着的屋子隔音很好,厚厚的棉布帘子挡住了大部分噪音,虽然外面喊杀声此起彼落,屋子里却只能隐隐的听到一点响动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!”他半梦半醒的动了一下头,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他费力的偏头,想吐痰,但平时里立马就会端着瓦盆来接着的小妾,却没有伸手过来。

    这杀才,看我要死了,就不尽心尽力服侍了么?

    唉,人死万事空,黄粱一场梦啊。

    李旦用尽全力,撑起身子,把头从床头的蚊帐边伸出去,打算吐到地上。

    一个人影子走过来,把地上的瓦盆端起,递到他嘴边。

    “哇!”带着红色的浓痰几乎是喷薄而出,李旦感觉自己连肺叶子都要吐出去了,心中难受的很,吐了一阵,将头顺势放到床边的靠垫上,沉重的喘气。

    一只手伸过来,轻轻的拍他的背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真的要死了,不是装的。”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来,语气里充满了怜勉:“临死都要为儿子考虑一程,难为你了。”

    李旦如同被人在背上捅了一刀,瞬间一个激灵,浑浊的两眼猛地睁开,人像弹簧一样,朝床内侧缩了半截。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来杀你的,你怕什么?”聂尘笑了,把手缩回来,将瓦盆放到地上,坐在床边圆凳上翘了二郎腿,看着李旦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李旦又惊又怕,眼睛瞪得溜圆,手指着聂尘一连叫了几个“你”字,却说不出下文。

    “是我,我来了。”聂尘答道:“你不是放话要我来吗?”

    “来人!来人!”李旦嘶声叫道。

    “别喊了,留点力气说话吧,你气不长了。”聂尘摇摇头,回首望望空无一人的房间:“外面的人都收拾干净了,你儿子带着人去面馆堵我了,半个时辰内没人打扰我们。”

    果然,外面安安静静,无人应声。

    李旦捂着胸口,连喘了几口大气,目光闪烁,停了一会,定神问道:“你把我儿子怎样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松浦诚之助的手下很粗暴,他大概要吃点苦头。”聂尘拍拍袍子上的土,说道:“他如果带着团练的人去面馆,也许能多坚持一阵,毕竟团练有火枪,而他手里只有刀子……不过不用担心,松浦诚之助考虑很多,为了平衡,他一定会留他一条命。”

    “团练……”李旦瞬间明白了很多,眼神变得狠毒起来:“何斌背叛了我?!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你先动杀心才对。”聂尘从地上的包袱里摸出一个一尺长的铅盒来,沉甸甸的,上着锁,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:“瞧瞧这个,你用里面的东西洗茶,把茶叶送给何斌喝,这东西洗过的茶叶能喝吗?比砒霜还毒啊,重金属元素超标,却又能慢性杀人不留痕迹,要不是我粗通这方面的道理,何斌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
    李旦眯起眼,抿着嘴没说话,喘息声越来越粗。

    “这里面的东西,在几百年后的世界,叫做铊。”聂尘继续说道,眼睛淡然的看着恶狠狠的李旦,如同盯着一头垂死的狼:“有几个流传很广的案例恰好我看过,否则我也瞧不出来。你这样对待何斌,其实又何苦呢?他对你一片忠心,虽然你杀了他父母,但养他长大,若不是这档子事,他也不会把你埋在远海离岛上的宝藏说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出来了?!啊?!他说给你听了!”李旦突然暴怒起来,如一头狂暴的狮子,伸出两只枯枝般的手朝聂尘掐过去。

    聂尘轻而易举的一拳打在他脸上,把李旦打得倒在床上,半响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聂尘没有理他,整整衣服,调整了一下坐姿,令自己更舒服一点,说道:“李佬啊,俗话说狡兔三窑,你果然对倭国不放心,偷偷的把半辈子的心血全藏到不为人知的离岛上去,我原以为这是童话故事里的传说,没想到是真的,果然天底下的海盗都喜欢玩金银岛的游戏啊。”

    他笑得很欢畅,心情愉悦:“你心思很多,派何斌一个人负责埋宝藏的事,许些诺言框他,然后送他你偷偷用重金属石头渣洗过的茶叶,妄图杀人于无形,这样宝藏的地点就只有你一个人知晓了,啊,对了,你一定已经告诉你儿子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倒在床上的李旦动了动,拉风箱一样喘气。

    “不说话就是对了。”聂尘拍拍手,然后摇摇头:“可惜你机关算尽,没算到碰上了我。我把替你洗茶的那两个人的家属找来,当着何斌的面一问,什么都明白了,那两人只不过洗洗茶,就死得那么惨,何斌会怎么想,你一定猜得到。”

    “何斌背叛我,一定会死!”李旦慢慢的爬起,气喘吁吁的瘫在靠枕上,嘴里还放着狠话。

    “是啊,我救不了他,你毕竟已经给他喂了那么久的毒茶。”聂尘看着面如死灰的李旦,叹气道:“现在停下来,也不过能稍微延长一点生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会死得很惨!”李旦咒骂。

    聂尘皱着眉头,替他掩上被子,盖住双腿:“我你就不用操心了,其实我来,一是跟你道个别,毕竟我们合作两年,还是很愉快的,我想,要不是你突然要死了,我们继续合作,未来依然是美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呼呼!”李旦用大喘气回应。

    “二来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希望你回答我。”聂尘把李旦身后的靠枕挪了一下位置,让他靠得更加牢固,不至于滑下去。

    然后坐下来,与李旦对视,四道眼神碰撞,都是一样的冷漠。

    “我在你心目中,真的那么重要吗?让你死不瞑目的要杀我而后快?我做的事情,对你没有一点的坏处,没有威胁动一丝一毫你的利益,为了避嫌,我甚至远去夷州,你都觉得我是个威胁吗?”

    他看着李旦,李旦也看着他。

    屋里死了人一样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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