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1.告别(2/1)

    走出巡捕房大楼后,林摩斯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交给了等候在外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景栗之前在报社见过那人一面,知其为申报记者,不过她猜不出纸袋里的东西是什么,也不方便细问。

    林摩斯一路无话,到家之后径直上楼回房。

    他本就不是开朗的性格,从前的心事只与华生倾诉,而今万丈苦海唯可只身孤渡。

    景栗思度良久,决定明天再留一日,后天再奔赴大海的方向。

    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放弃,事务所全员抛弃副线任务,独教授和屠豪开启奢华大餐加夜店狂嗨模式,痛快排解工作压力。

    深夜细雨淅沥,景栗辗转难眠,下楼到厨房喝水,听到没有开灯的偏厅有响动,她猜定是林摩斯,便送了一杯水过去。

    没有了骷髅架mr骨,即便在黑暗之中,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恐怖,她走近后闻到了酒味,发现小茶几上的一瓶威士忌已经空了大半。

    半醉的林摩斯罕见地显露颓靡的一面,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颇显凌乱,凌厉锐气不再,冷峻气场全无,沉哑着嗓子问道——

    “一起喝吗?”

    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,可是心情不佳时至少可以发泄一番,景栗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,坐在毛绒绒的厚厚地摊上,倒了小半杯酒,打算感受一把民国的微醺滋味。

    林摩斯不仅有酒,还有故事,只缺一位倾听者。

    醉酒后的他,一改寡言性情,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地倾吐,娓娓讲述着他和华生的兄弟情点滴。

    八年之前,他感觉到华生遭遇了某种打击,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失恋,见好友不愿多提,他也没有多问,哪知此事的背后竟藏有圣德女中霸凌事件的残酷真相。

    从前华生经常独自坐在这个角落看星星,林摩斯清楚他有心事,也曾多次询问,而今答案以最惨烈的方式揭晓,他委实难以承受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听完这段长长的故事,景栗心中满是强拆兄弟cp的愧疚感。

    林摩斯迷离的眼眸之中写满了费解:“你为什么要道歉?”

    景栗喝了一大口威士忌,辛辣的酒味刺激着喉咙,咳嗽了两声之后,她才歉疚道——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我非要查白玫瑰案,那华法医也许就不会死…他不是坏人…只是…在黑暗现实中找不到伸张正义的阳关道,迫不得已才走上了以罪治恶的独木桥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的错”,尽管伤心醉酒,但林摩斯理智仍存——

    “你的父亲曾因为调查圣德女中霸凌案而遇害,其实说到底,你和华生一样,全都是旧案的间接受害人,整件事的罪魁祸首,是八年前掩盖事实真相的沙英。

    假如沙英没有徇私渎职,华生和其他失去女儿的父母就不至于有冤无处诉,也不会被迫走上以暴制暴的犯罪之路…”

    言至此处,他心头的怒火越烧越烈,恨不能亲手将此恶人千刀万剐,重重将酒杯摔向墙角,愤然立誓——

    “我一定要让沙英付出代价,他这辈子都休想再踏出深牢大狱一步!”

    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沙英的报应迟到了八年,终究还是来了。

    没有了酒杯,他索性直接拿起酒瓶,景栗的劝说全然无用。

    林摩斯仰脖喝光整瓶酒,沉默许久,才再次开口:“华生在自杀之前,好像讲了一句话,你有听到吗?”

    景栗迟疑几秒,吐露实情:“他说…欠你的来世再还。”

    林摩斯擦去悄无声息滚落的泪珠:“华生之所以绑架你,是想在我面前做一个坏人,好让我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