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陈方都特意留意那些邢徒，邢徒的一举一动，邢徒那茫然麻木的眼神，枯薅干扁的身子，那在冬日瑟瑟发抖的躯体。
这些人，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的人，有的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燃烬的生命。这些人就像一根根燃烧的蜡烛，只等最后火焰熄灭，一切归零。
这些人，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希望，他们能不拿命去拼。
当年的章邯，倒是一个奇人，能想到用骊山众灭了陈胜吴广燃起的起义浪潮。章邯当时看的清，此时的陈方又如何看不清。
这些人，如果用的话
这一日，一个宫女来陈方住处找陈方，陈方有些印象，却也不深，知道是平日里来尚食局讨要小食的宫女之一，不过对方后面的主子，陈方并不知道是谁。
大部分事情其实是尚食局那两位小厨娘打理，陈方大都清闲着，自然有些宫中关系是不清楚的。
而且这宫女只来了两次，以后就不曾来过，应该是九嫔哪位贵人的宫女。
“奴婢月儿叩见陈大人！”
“月儿姑娘请起，不必多礼。”
“我家主子想见大人，不知道大人可有空闲？”
陈方看着月儿，郁闷，我连你家主子是谁都不知道，再说这宫中规矩森严，我见一位圣上的妃嫔做什么，怕活的安稳么？
“月儿姑娘，请转告你家主子，我这里实在事多，就不打扰你家主子了！”
“我家主子说是因为唐工坊的事找大人，还望大人能见一见！”
“唐工坊，敢问月儿姑娘，你家主子是谁？”
“李修仪！”
姓李，皇姓，尼玛，不会是陇西李姓之人吧！搞不好还是李治哪位叔伯之后。
李治的后宫竟然还有李姓的嫔妃，而且还是九嫔之一。不过想到这是大唐，陈方也就恍然，这个时代没近亲不能结婚之说，而且这个时代特别喜欢表哥表妹，堂兄堂妹那一套。
所谓亲上加亲，这可绝对是这个时代有些人向往之事。除了直系不能通婚，比如亲兄妹，亲姐弟，这个时代，别的血缘关系是可以婚配的。
对方姓李，而且是九嫔之一，在宫里宫外，都算一个大人物了。为了唐工坊的事找自己，又是何事？
“大人？”
看到陈方沉默，月儿又唤了一声。
“李修仪要在哪里见我？”
“这个修仪自然会安排妥当，不会让大人为难！”
沉香亭，这算一次故意安排的偶遇，陈方正巧撞见了李修仪，李修仪身边只跟着宫女月儿。
看了一眼李修仪面相，果然是国色天香，和李治面容真有些相近，果然是近亲。
小时候玩在一起，长大后睡在一起，真青梅竹马！
“陈方叩见修仪娘娘！”
九嫔这个地位，已经要称娘娘了，算是李治正妃。
原来武媚娘没做皇后之前，也做过昭仪，同为九嫔之一，当然，昭仪是九嫔之首。
“陈爱卿快快起身，年节时爱卿送我的那些小食，家中都很喜欢！父王让我代为谢过陈大人。”
这宫中九嫔这个位置的贵人们，那些小食自然是陈方差人